夜色尚浅‖《斗兽场的替身》1
十七八岁,做成人肉包子都被赞叹一句爽滑弹牙的年纪,却要成为斗兽场中被逗弄的兽。
ooc,主线夜色尚浅,相互吸引
私设:无锋和江湖邪教,宫家是朝廷世家,没剧中那么大矛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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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锋里只存在两种女人,一种是妓,一种是兽。
妓比兽多,多得多。不是每个女人都能承受日复一日的肉体搏击与死亡威胁,更何况她们曾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。于是她们将自己变成珍珠蚌肉,柔嫩的包裹着恶心的砂砾蜷在所谓的硬壳里。
因为每个人都知道,无锋斗兽场有一扇黑漆漆的小门,通向后山的乱葬岗,里面横七竖八躺着的,都是兽,男兽,女兽,宝宝兽,老人兽。
貌美的兽用肉波颤动获得打赏,丑陋的兽用命和拳头拼赢赌局。斗兽,古往今来都是如此。
云为衫,上官浅都是兽。
与别人不同,她们出场费更加昂贵。
“姐姐,我们类似花魁噢!”上官浅笑意盈盈看着她俩水涨船高的出场费。于是就有趴在远处伤痕累累的怨毒视线朝这边射来,“自甘下贱!我们可是兽,用命拼出来的兽!将自己类比那些妓!你不要脸我们还要!!!”
云为衫转过头凉凉瞥了一眼。
“你以为,那些包厢里的客人,拉着帘子,是在欣赏你的英勇身姿呢?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。”上官浅办掩嘴角笑的花枝乱颤,她顺手提起身边窜过来的老鼠尾巴,老鼠在半空中凶狠地撕咬着,无锋的老鼠吃死人肉长大,养的肥壮健硕,锋利的尖牙在月光中若隐若现闪着白光。
再健硕,甩上几下也没了动静,上官浅看得无趣,将老鼠放在草席上,食指将老鼠朝那女子的方向戳了戳,将老鼠戳出一个趔趄,“去,找你高贵的兽姐姐玩。”
装死的老鼠嗖的一下窜走了,牢房深处又是几身尖叫,夹杂着便物和腐烂尸体的臭气,直叫人头晕。单间牢房里只有巴掌大的小小小窗户,透过来一小片浑浊的月光。
月光里,云为衫一席黑衣,在叫骂声中抬眼注视着牢房深处。
很早之前,上官浅硬拉着云为衫闲聊,那时她已经不惧怕满地的老鼠和蟑螂,百无聊赖地揪草席编织成小鸟的形状。“喏,这个送给姐姐。”
云为衫接过来仔细捧在手心,“想聊些什么?”
“姐姐为什么要选兽呢?”上官浅托腮好奇。
“跟着别人选的。”云为衫答。
“噢~看不出来呀,姐姐看起来不像是这么没主见的人呢。”上官浅笑意盈盈。
“你呢?”云为衫道。
“我啊,”上官浅直起一点身体,“兽只要不死,随时能成为妓。而一旦成了妓,则永远也成不了兽。”
“更何况,兽练的是拳脚武功,妓练的是床第功夫。十七八岁,做成人肉包子都被赞叹一句爽滑弹牙的年纪,我当然会学些更有用的。”
“姐姐,你想过自由吗?”
最后这句话是用气声说的,唇齿碰撞间上官浅眼中的他俩因为营养不良而面色灰白,表情木然因为动弹分毫都在消耗精力。那晚的话题好像就结束在这里,剩下的上官浅记不清了。
或许也不需要记。她俩很快脱颖而出成为个中翘楚,成为其他人抽签时谈之色变的人物。她们不愿抽到云为衫,因为云为衫无一败绩,也不愿抽到上官浅,因为上官浅对面的,非死即伤。
“姐姐,我们谁厉害啊?”上官浅柔弱无骨靠在墙壁上,将发丝在手中轻轻缠绕。
“你若好奇,可以提出下一场我们比试。”
“不要噢,妹妹怎么打得过姐姐~”上官浅佯装害怕,眼神却自始至终平静无波。相伴了这么多年,云为衫早知她只是无聊了拿她打趣,每晚都会出现这样的环节,她也习惯了这样的小小骚扰。
很早之前已经习惯,云为衫闭上眼睛,眼前是明明暗暗的光影,阳光晒地暖融融的,她在小女孩的嬉笑声中醒来,鬓间被插了两只狗尾巴草晃啊晃。
“云雀!又拿你姐姐寻开心!”娘亲站在屋里嗔怪道,又把视线转过来,“开饭啦小馋猫们,再不进来就凉啦!”
云为衫睁开眼睛,一个脏污油垢的餐盘被骨节分明的粗糙大手推了进来。
上官浅一直盯着这边,带着她不知道怎么形容的眼神,像月光一样缠绕空气中的细小灰尘沉下去,有点悲凉。
“明天云为衫对上官浅。”那人来了一句。
两人对视,眼底皆是震惊。
将翘楚安排到不同的场次才能赢得更多利益,放到一起只会两败俱伤。若不小心损失一个,多年的培养付诸东流。这是都知道的道理。
所以,为什么?
是有大人物来?
“没想到这么快呢姐姐。”上官浅捡起餐盘里硬邦邦的黑色馒头,仔细给馒头扒了层皮,并将死随意丢给了角落的老鼠。“那明天的比试,咱们姐妹俩可必须得打的花哨一些呢!”
她俩对上,所以有大人物,所以有机会被不差钱的主赎出,所以有机会,所以有自由。
“姐姐晚安。今晚睡个好觉。”上官浅最后说。
云为衫擅长一击致命,短,突,快是她的强项。上官浅善于魅惑偷袭,兵不厌诈是她的信言。这两人对上说不好谁能死在谁手中。上官浅带着这样的思虑进入梦乡,梦中零零散散散落着她和云为衫的过去。
云为衫很强,非常强。她有软肋,但她的软肋在多年前死掉了。上官浅有幸见过那个软肋,她想着自己可不能有软肋,但她可以成为别人的软肋。
于是上官浅仗着自己模仿出的软肋,抢夺了云为衫本应该给妹妹的所有关注,生硬地抱着大腿,长成如今的模样。
但有句话她没说错,妹妹真的打不过姐姐。
很难办。
擂台是被地下被挖的方方正正的坑,云为衫和上官浅站在对面,身后是桌子上亢奋叫骂的中年男人,喷出的唾沫星子混着臭气蔓延。高处是被隔开的一间间包厢,神秘的深棕色木门隔开了窥视者的窥探。
两个窥视者对视一眼,迅速锁定了目标。
很难得。她们在浴桶中洗净了脸,挑选美丽却不显累赘的发饰,她们穿着精致,成为另一种被人购买的商品。
两人同时动了起来,顺间冲向对方的命门。
装扮是一方面,手却必须下狠手。美貌或可远观,怜悯是最浅薄的心动。而在这种纷纷扰扰混乱腥臭的环境里,心动会被放大成为动心。
对面的人的嘴角隐出鲜血,在雪白的皮肤上更显触目惊心,好一个使人怜惜的美人。她们默契地没有打脸,也避开了精致发饰,但腹部和颈部却下了狠手,疼痛与眩晕间仅靠毅力站立。
但远远不够。
有人扔了两把什么下来!两人默契抬眼,看得脸部涨红青筋暴起的男人一个激动,抽了两把护卫的刀丢下来,“用这个!”他吼。
来的正是时候。
她们穿了白色的轻薄纱裙,正合适染成鲜红。将丧葬染成嫁衣,还有比这更动人的勾引吗?
上位者总喜欢刺激,心软者也或许会怜惜。几回合后两人被染成半个血人,一炷香后两人满身鲜红。
趁着休战几息,脑中飞速计算还能刺哪里,还能撑多久。
“够了!”终于有人喊。
比她们预想的轻松,也比她们预想的年轻。目标包厢的门缓缓打开,露出一张过分标志的脸,年轻男子眼中流露出几分不忍看过来,须臾又换成惊艳。
一位将心声写在脸上的人物,如果看得是自己就更好了。上官浅想。
可惜不是。年轻男子的衣领有轻微的褶皱,像是刚与人发生冲突。云为衫的血衣鲜红,更衬得一张小脸明艳绝色。
他们对视。
上官浅很久没经历如此情深义重的一见钟情了,她下意识想去摩挲手心的桂花,却摸了一手黏糊糊的血。
于是她向上看去,包厢里还有另一位年轻公子,年龄更小却长得邪魅。邪魅小公子将视线落在云为衫的脸上,转回到对视着的男子上,又转回到云为衫的脸上。
最后,终于看到了她。
“我要她!”邪魅男朝上官浅一指,霸气抢在对视男之前一掷千金,顿时赢得满堂喝彩。
对视男被抢了先,或许是出于什么自尊心一般的东西,竟然径直从包厢跳了下来,一把用大氅将云为衫捞在怀里又跳了上去,端的一副纨绔公子做派。
于是斗兽场只剩下了上官浅一人,在血泊中摇摇欲坠。
摇摇欲坠地冲邪魅男展开一个清清淡淡的微笑,而后用最勾人的角度轰然倒下。
其实她看得清。只是若要邪魅男眼中的不忿继续发酵成冲动,她就走不成。
其实她没指望,她一直扮演替身。
只是替身的对象换了人。
——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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